第(3/3)页 “随后……他的全身到处都是这一圈圈的红线,起初没有什么动静,可到了夜里,这些红线开始发力,往他的肉里死命地箍。我那可怜的秋生,活生生被那一圈圈红线给勒断,勒成了碎片……呜呜呜……” 老太太痛不欲生,老泪纵横。 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孙子,忽然就遭遇这种变故,老人家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这天杀的怪物,她为什么不找我老婆子?我老婆子一把年纪,早就活够了,我不怕死啊!可秋生还年轻,他才二十多岁啊,为什么偏偏要盯上他?” 老太太一边哭,一边诉说着。 哪怕是面对江跃这个陌生人,老太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些日子,她实在太压抑了。 整个乌梅社区都被恐怖包围,人人自危,家家闭户。哪怕大家都知道老太太的遭遇很悲惨,可谁都顾不上给她一点安慰。 老太太甚至找个人哭诉的机会都没有。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一个人承受着这些痛苦。 这时候终于有了宣泄的机会,也不顾面对的是不是陌生人,尽情地哭,尽情地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痛失至亲,这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治愈的伤痛。 江跃除了默默听着,也无能为力。 许久,老太太的情绪才慢慢得到了缓解,抹着老泪。 “小伙子,那些人不会给你开门的。你拿着那张画,就是催命符,他们都恨不得你马上把画带走,怎么会给你开门?万一画里头的怪物盯上他们怎么办?” 老太太的解释,终于让江跃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个人明明很害怕,却连害怕的原因都不敢说出来? 原来他怕的果然不是自己,而是那幅画。 难道那个画中鬼物,已经可怕到连提一提都不行的程度了? 老太太又一次抓起江跃的手腕,仔仔细细又观察了一阵。 干枯如柴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透着一种长辈的慈祥和爱惜。 “后生,你比秋生还年轻,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老婆子八十二了,不怕鬼,更不怕死。你就躲在老婆子家,那个女鬼要是敢来,老婆子跟她拼了!” 八十二岁的高龄,拼命显然是有心无力了。 可老太太的这份心意,却明显是实打实的。 失去了孙子的她,明显是有点把江跃代入到她孙子的角色,产生了一种浓浓的保护欲望。 江跃趁机问道:“老太太,那幅画您老知道画的是谁吗?” 老太太摇头:“乌梅村都是画画的,到处都是这种画,我也不晓得画的是谁。” “那您老听过美人蛇画廊吗?” “啥蛇?”老太太茫然问。 “美人蛇。” 老太太一怔:“美人蛇?那是妖怪吗?半夜里出来喊人名字,谁要是答应了,就会被吸掉魂魄?” 老太太显然也是民间故事的爱好者,这一开口就是老封建迷信了。 “老太太,不是那个妖怪,是一个画廊。画廊名字叫美人蛇。” “哦,画廊啊。这个名字不正经,肯定不是好东西。我没听说过。我家秋生也是画画的,他也开了一家画廊。我给你看看我家秋生的画。” 秋生,大概是老太太生命的所有意义。 哪怕他已经不在,依然填满了老太太生命的全部。 三句两句就离不开“我家秋生”,由此可见,祖孙二人的感情是有多深。 老太太费力地搬出许多画来,江跃碍于盛情,认真地看了一阵。 这位秋生专供的是国画,尤其以山水画为主。 二十多岁的年纪,有此造诣,倒也确实有点水平。 江跃赞了几句,便提出告辞出门。 老太太显然很是意外,他以为江跃是外地人来乌梅村,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然怎么会到处敲门? 没想到江跃居然要离开,一双粗糙的老手死死拽住江跃,抹着泪道:“娃啊,你可千万不敢到处乱走,大晚上的,这地方到处闹鬼啊。听老婆子一声劝,待在我家,老婆子就算饿肚子,也不叫你少吃一口。”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