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近水楼台先观月,虽是雾列星动,致使未必瞧得分明,亦能窥见玉宫轮廓。 “沈白坡这类助纣为虐,私下贪腐成性的大商贾,没受半分责罚,反而仍是逍遥自在。”温瑜半晌不言语,再启唇时,眉头轻挑,本就继诛杀燕祁晔后,再无需藏匿本来容貌,而今拢鬓发挽抓髻,果真秀丽,却无人小觑这位奉命危难之际,挂帅统兵平叛的女子。 “朱老交割帅印,却无旌旗,整顿兵马时节打得极散,新提拔而上的武官甚多,鱼龙混杂。” “收纳修行人入军这步棋,更可称得上是冒奇险。” “连今日逼迫青穗调拨银钱,却尚未见有免去一地税役举动,似乎已将大小事都摆在台面上,压根不愿藏上一藏,即使不知少赫罕与岑士骧究竟耗费了多少力气,才使现如今的王庭允诺或是默许,但路数已摆到你我跟前,只需照做,无需再议。” 言及此处温瑜面容竟浮现出一抹笑意来,唤小厮取来笔墨,朝掌心处勾勾画画,片刻才抬头,“有道是诗兴若来,拦挡不住,今日难得想动笔勾描两下,两位不妨也来试试?” 直等到唐不枫这等用不惯笔墨的也手忙脚乱,在掌心勾了十几笔,三人起身凑得严丝合缝,纷纷伸出手掌来。 朱开封画出一炉香来,一方竹枕,一柄长戈。 而温瑜画工最好,甚至在手掌心这片方寸地里,画了位衣衫褴褛,腰背佝偻的瘦弱老者,持矛披甲,甲胄齐整,矛杆笔直。 唐不枫画工最差,只歪歪扭扭在手心描了枚枫叶,一只古怪得难以看出轮廓的蚂蚱,怕是谁见了都要取笑几句。 可三人哪里有半分笑意,而是茫然而阴沉地垂下眉眼。 大元恶风未曾饶恕渌州,只一瞬冲入青罡城城主府。 不远处有百姓欢言笑语,纷纷议论着不久前王庭兵马南至夏松,东达东海,期盼着过个闻不见狼烟烽火味的好年。 同样有许多儿孙战死的爹娘临街烧些黄纸,生怕儿孙远在奈何桥那头,仍是饥寒交迫,多烧些纸钱,礼多人不怪,八成阴曹判官阎罗也吃这套,明明当街不愿旁人瞧见软弱,却没几个能忍住恸哭。 刺骨北风吹过渌州,吹过苍水,也吹过神门岭一处野丘,丘上几枚飞刀颤鸣,就有不少雪花盖住那几枚还未在天下闯来多少名声的飞刀,丰年瑞雪,瑞雪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