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我为表叔画新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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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好奇母亲畏惧父亲什么,她以前也怕父亲,但发现真相后短短两天就克服了那份入骨的恐惧。

    与女儿的好奇比,跪在地上的江氏只觉得委屈。

    她为何怕曹廷安,他真的一点都猜不到吗?

    他冰冷凶悍的脸庞、雄壮威武的身躯就不说了,两人的第一晚,曹廷安差点将她折腾死,那时候江氏就怕死了他,怕到每次伺候他都紧张得浑身僵硬,所以吴姨娘说曾经有好几个通房、姨娘死在曹廷安的床上,甚至先夫人的死也与曹廷安的过度宠爱有关系,江氏一下子就信了。

    她这么怕,他也知道,却从不会温柔些,更少有甜言蜜语哄她的时候。两人的夜晚一直都不太顺利,江氏是控制不了,曹廷安呢,他脾气暴躁,一旦不如意就黑着脸瞪她,仿佛那全是她的错,瞪完了,他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至于白日,曹廷安要么不过来,要么就是为了那事。女儿出生后,她与曹廷安中间总算多了点事情可以做。两岁前的女儿只知道吃喝玩乐,曹廷安抱着女儿哄,女儿笑得很开心,渐渐的女儿大了,从吴姨娘、二姑娘那儿听了些吓人的事,变得惧怕起父亲来,曹廷安虎着脸骂她当姨娘的怯懦,言传身教带坏了女儿。

    那时候的曹廷安,三十出头,脾气比现在坏多了,吼一声整个院子的下人都怕得跪到地上,就算现在的他随着年纪的增长脾气稍微好了点,他一来,桃院都没有哪个丫鬟敢抬头。

    别人家的爷,可能会有丫鬟主动勾.引、爬床,但江氏相信,绝对没有哪个丫鬟敢主动去招惹曹廷安,他后院的那些通房、姨娘们,要么是曹家老太太在世时给他安排的,要么就是他自己突然兴起随便要了身边伺候的人。

    他自己活阎王,现在竟来问她为何害怕?

    回想跟了曹廷安的这么多年,江氏只庆幸两件事,一是曹廷安言出必行厚葬了她的父亲,二是在惧怕导致难孕的情况下,送子观音早早送了女儿给她,让她在侯府后院的生活有了慰藉。

    “我在问你,到底怕我什么?”

    见她始终跪在那儿不肯开口,曹廷安烦躁地问。

    他想对她好,她说出来,他才能改,才能让她开开心心地怀上孩子。

    江氏不敢说,她怕说了又挨骂。

    与曹廷安的怒火比,他在女儿面前对她的那些嘲讽都不算什么。

    “我只怕吴姨娘说的那些,现在误会已经澄清,我已经不怕侯爷了。”

    攥着手,江氏终于找到了安抚他的理由。

    可曹廷安又不傻,她看都不敢看他,还敢撒谎?

    一生气,曹廷安的呼吸都重了。

    他坐在床边,躺在他身后的阿渔隐隐好像听见了男人大手紧攥床板的声音。

    阿渔突然担心,再这样下去,父亲会不会又发脾气?

    这世上,阿渔最心疼的是她的母亲啊。上辈子两人都是惨死的下场,但父亲有官职有荣耀有儿女有一后院的姨娘,母亲却只有她,整天困在这小小的桃院,阿渔都难以想象她出嫁后母亲是怎么熬日子的。

    心中一酸,阿渔没忍住,抽搭了一声。

    江氏猛地抬头。

    曹廷安也第一时间转向床内,结果就见女儿不知何时醒了,清澈的杏眼里全是泪水。

    “阿渔,是不是哪里难受?”曹廷安俯身下来,急切地问。

    阿渔扁扁嘴,看看紧随而至的母亲,她边哭边对头顶的男人道:“爹爹,你别凶姨娘,我害怕。”

    曹廷安万万没料到女儿会这么说,当即愣在了那里。

    被女儿保护的江氏则捂住嘴,匆匆朝次间走去,才走出门口,她便无力地靠到旁边的墙上,狠狠咬住袖子来压抑那忍不住的哭声。

    大的哭,小的也哭,如果说江氏的眼泪让曹廷安如淋细雨,现在娘俩一起哭,那泪疙瘩就像变成了冰雹,砸得曹廷安只想顶起锅盖仓皇逃窜。

    但他不能逃。

    大的躲了,曹廷安先哄女儿,一边用帕子帮女儿擦泪一边解释:“阿渔误会了,爹爹没有凶姨娘。”

    阿渔控诉地望着他:“刚刚我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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