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大朝(2)-《明末皇太子》
朱慈炯露出一丝苦笑,坐回到龙椅上道:“只是朕当初放了清国一条生路,清国也支付了大明巨额战争赔款,还将这些年来裹挟出关的数十万百姓礼送回了关内,按照协定,朕两年内都不会向关外发出一兵一卒,如果令神武军出关伐清,岂不是有背盟约,大明乃是大国,又岂能失信于满清这样的撮尔小国?”
不仅仅是史可法,满朝的大臣差不多都被天子这番话给绕晕了,前面说的分明就是想要找借口出关狠揍清军,然后将朝鲜的地盘据为己有,现在却又在为大明不出兵找借口,天子到底是何盘算,实在是让人难以揣度。
“朝鲜作为大明的藩属历经两百余年,对大明也一直恭敬有加,满清崛起建州,朝鲜小国无力抗衡只能臣服,似乎算不得错,但诸位爱卿不要忘了!”朱慈炯眼中闪过厉色道:“背叛就是背叛,不管什么原因什么理由都是背叛!”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杀入北京,无数深受大明恩泽的柱国之臣纷纷选择迎立新主,难道他们不是被形势所迫?难道被迫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做贰臣?清军入关,又有多少人剃发降虏,他们难道就不是被形势所逼,所以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当卖国贼,甘为满清走狗去迫害大明的百姓?”
“朝鲜叛就是叛了,朕没有出兵入朝,覆灭李朝社稷,已算仁慈,如今又岂有替李氏出头,为其复国之理,难不成朕替李氏复了国,等着下一次他们被形势所迫之时,再来调转枪口攻朕之大明吗?荒谬!”
“陛下圣明!”
史可法脸色刷白,天子这番话可以说是对他极为严厉的责备了,但也怨不得人,谁让他会错了天子之意呢。
“但是满清悍然侵略朝鲜,何曾有过半点顾忌,可曾知会过朕一声!朝鲜不管是大明的藩属国还是满清的藩属国,满清行此覆国之战,道义何在?”
满朝大臣再次眼晕,这到底是要打还是不打,天子就不能给个痛快话?而且这话说的未免也太强词夺理了吧,既然朝鲜背叛了大明,那么大明既然不去揍朝鲜,满清自己去打自己的藩属国,关大明什么屁事?为什么要知会大明一声,满清是战败国,可不是大明的藩属……
“难道列位臣工不觉得,清国难道不该为此事给朕一个交代吗?”
史可法顿时明白了天子绕来绕去的真正用意,高弘图眼睛一亮,交代?怎么交代?依天子的秉性,当然是勒索赔银子,只不过这借口似乎有点太无耻了吧。
朱慈炯轻咳了一声,好像也察觉到自己的立论站不住脚,但没办法,谁让他嘴大呢……
“朕在黄得功回营之后,便让其派遣一翼神武军出关,质问满清顺治皇帝……”
史可法傻眼,一翼官兵?貌似才连一百都不到吧,而且以翼长的军衔去质问清国皇帝?这……欺人太甚啊!
“嗯……清国小皇帝的答复让朕很满意,派出重臣前来大明朝见于朕,宣其上殿吧。”
清国使臣?满朝大臣再次一呆,清国派出使臣朝见大明这样的大事,他们居然不知道?史可法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宣清国使臣上殿……”
殿外,身穿满清僵尸朝服的使臣在太监的引领之下,手持旌节施施然走入殿中,身后还有一位副使,手里捧着一块红绸包裹的木盒。
“大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拜见大明天子。”范文程持节躬身一拜。
“平身吧。”朱慈炯微微抬了抬手,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位身为汉人,却甘为蛮夷卖命一生,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清开国元辅,只是不知道如今的满清没落到此等地步,这位被后世评价为史上十大谋臣之一的家伙,心里又作何感想。
朱慈炯不在意繁文缛节,底下的大臣在知道清国的使臣居然是范文程之后,一个个早已是义愤填膺,要不是身处大殿之上,此刻只怕早就撸起袖子,将范文程按在地上捶死为止了。
范文程绝对算得上是大明历史上最大的卖国贼,他和洪承畴还不一样,洪承畴是兵败被俘,因为贪生怕死才投靠的满清,而这范文程本是沈县秀才,因为科举失利,心生怨恨便心甘情愿的投靠满清,此后更是不遗余力的去为清国出谋划策,可以说清国之所以能日趋强盛,八旗悍勇固然是一方面,但范文程的文治之功,同样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若是没有这个卖国贼,满清要从白山黑水之中的野民成长到如今的气象,不知道还要耗费多少年!
而且崇祯十七年,清军之所以会抓住天赐战机,号称国战,发动的对明战争,其最坚定的支持者和谋划人就是范文程,如果不是天佑大明,降下圣武大帝这样的雄主,大明能不能如南宋那样续国祚一百多年,都很难说,毕竟南宋还有岳飞那样的中兴四将,而大明只有贪生怕死,只会祸害百姓的一堆垃圾。
身为汉人,卖祖求荣,这样的人唯一的下场就应该被凌迟,全族都被凌迟,就应该跪在万民祠前,和那高杰,和那两个卖主的太监一样,受万世唾骂!
而现在,这范文程居然还有脸代表蛮夷之邦前来朝见大明天子,他难道就不怕范家的列祖列宗气的从棺材里面爬出来,活活将这个数典忘祖的不孝子孙活活掐死?
持节?满清原本就是建州之奴,何来国之一说!竟然敢如外邦使臣一般见君不跪!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满朝的大臣,现如今只能将满腔的怒火硬憋在胸腔里面,因为天子并不在意,甚至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满朝大臣能读懂这笑意背后代表的是什么的人不多,但不代表没有人懂,比如内阁五位阁臣。
天子这种笑意代表他非常满意,而范文程代表满清出使,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答案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子必然从中谋取了足以让其动心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