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泉州市舶司,一艘海船缓缓入港。 船帆上的花纹比较特殊,不像是大明的风格。 船头,一名衣衫华贵的男子看着前方陌生的国土,激动地热泪盈眶。 这就是大明,终于到了! 此人正是占城王摩诃婆罗耶的弟弟摩诃贵。 “殿下,有官兵!” 摩诃贵抬眼看去,果然,港口已经密密麻麻围满了官兵。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咱们这里只有你会汉话,你去吧!” “是!” ………… 靖安郡王张辅就藩的消息传出来,京师立刻闹的满城风雨。 当初封王的时候,众文臣清流就大为不满,要不是当时坚持最厉害的一些人突发意外,被查出有资敌情节,这个靖安郡王的名号能不能落下来还要另说。 现在还要就藩……可是,这哪里是就藩,这是要打仗啊!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现在刚伐完漠北,朝廷大大小小事情还没来得及处理,军队也没歇一歇,就要打安南? 虽说安南国的战斗力比不上瓦剌鞑靼,可是,朝廷要出兵的话,需跋山涉水万里之遥,还隔着崇山峻岭,这一路的消耗比伐漠北多了数倍,就算国库充裕,你也不能这么造啊! 一时间,各种奏疏如雪片似的飞进文渊阁,曹鼐看了直摇头,然后拿给张益和高毂。 两人也是满脸无奈,三人商议一番,最后决定,还是交给郕王吧! 朱祁钰看完,也是忍不住嘬牙花子。 思来想去,先是去户部找到王佐,核对了一下国库储备。 想要打仗,至少要知道自己的家底,打不打得起。 打仗打的就是银子,若是国库里没有银子,说什么都是徒劳。 正统十四年的王振案、曹吉祥案、晋商案等几桩大案查抄现银五千万两,紧接着,朝廷在西山王恭厂研制新式火器投入了一百多万两银子。 修建忠烈祠、犒劳将士又花掉五百万两。 然后就是伐漠北,这一趟下来,前前后后共花费一千六百多万两。 在此期间,淮安水患,关中旱情……朝廷各项赈灾举措又花掉一千万两。 朱祁钰看着账簿,感觉心头在滴血。 遇到天灾,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去赈灾,百姓只能等死。 可是打仗……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拿银子砸! 一千六百多万两啊,就算一锭一锭扔进水里,也要扔几个月吧…… 想到这里,朱祁钰不禁问道:“王尚书,这本账簿没问题吧?” “郕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佐几乎就要跳起来,这钱又不是我花的,你怀疑我做什么? 朱祁钰赶忙解释道:“王尚书,你先别着急,本王就是随便问问。” 王佐一头的冷汗,心说我能不急吗,这钱可是皇上打仗用的,谁敢碰,不想活了? “殿下请看,铠甲、武器、火炮、火枪、弹药的生产总共是三百五十万两,粮食配给总共花费六百万两,征募民夫的工费是一百万两,军费开支和将士们的封赏总共是三百六十万两,中原各地百姓迁徙漠北和辽东的路费和安置费,总共是一百七十万两,每一项都有详细记录,若殿下有疑惑,可以去查具体账目。” 朱祁钰讪讪笑道:“王尚书莫要激动,其实……本王只是想知道,国库还剩多少银子?” 王佐是管钱的,自然对国库储备一清二楚。 “回殿下,还有白银一千五百万两!” 朱祁钰叹了口气,若是放在以往,国库还有这么多银子,睡觉都能笑醒。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人一旦有了钱,再想过回穷日子就难了。 按照伐漠北的花费,若是朝廷真的要出兵安南,这些银子根本挡不住。 王佐似乎看出了朱祁钰心中所想,说道:“殿下是不是在担心……靖安郡王就藩一事?” 朱祁钰满面愁容,点头道:“皇上雄才伟略,漠北一战立下不世之功,可是,由此滋生出好战之心,本王担心,若朝廷再起刀兵,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殿下所见,臣深感认同!” 王佐也跟着说道:“臣已经准备上书,奉劝皇上收起好战之心,与民更始。” “还是算了吧!”朱祁钰拿起一沓子奏疏,说道,“已经二十多本了,也不差你一本。” 王佐:…… “本王这就去入宫面圣,倘若皇上执意与安南开战……唉!” 朱祁钰并没说完,只是摇了摇头,迈步走出户部衙门,径直前往御书房。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