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抽丝剥茧,妾与君安6-《春闺易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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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膳的动作微微一滞,周钦衍蹙眉。

    “府中上下的男丁,都查问明白了?”

    “是,现下浮娘子也一筹莫展。戚夫人和胡夫人都在那头等着,怕君上和老夫人等急了,忙命奴婢先行过来禀报。”

    这样的情景,是周钦衍万万没预料到的。

    浮婼既然忆起了那谋害她的男子,只需要盘查定国公府男丁即可。

    按理说,一切该极为顺利。

    可如今,竟出现了意外。

    那男子,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老烟杆,你亲自跑一趟刑司局,借调两个画师过来。”周钦衍唤住还停在原处的张烟杆,吩咐了一句。

    既然在定国公府暂时寻不到,那便靠着画像寻人。他还不信了,严密排查之下,那人还能藏匿得无影无踪。

    “老奴这就去。”张烟杆应下一声,扶着老腰跑了出去。

    因着这一变故,用膳的气氛便多了一丝沉闷。

    棱老夫人一叹:“修哥儿这事,原想着能柳暗花明了,谁承想竟又生阻碍。”

    周钦衍接口道:“柳氏曾说那夜她未曾自尽,可想而知,是有人想要让齐修担上这个强占弟妾致使其自尽身亡的罪名。若非浮娘子那夜‘跳楼自尽’闹出的动静太大,若非婢子奉命上楼去打扫,也不会过早发现二人。柳姨娘那条命恐怕就此去了。而齐修也不会只是‘强占弟妾未遂’的罪名。那人与齐修,或者与定国公府,应是存在着某种仇恨。不仅是想要毁了定国公府的继承人,也想要毁了定国公府的百年门楣。老夫人可想到什么有嫌疑的人?最近府上可有得罪什么人?”

    “若说是我儿在朝堂上得罪了什么人,那犯不着用后宅这些阴司手段。若是……若是……”

    棱老夫人似想到了什么,双眼微亮。不过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一猜想。

    “老夫人应是有了怀疑的人?”

    “有倒是有,只是,这要说是仇恨,那是当真谈不上,也不过是与小儿女们相关的一点儿纷争罢了。”

    “哦?老夫人不妨与本君说说?既然暂时没有别的法子,兴许还能寻到什么突破口呢?”

    “君上若是不嫌污了自己双耳,老身便与您说道说道。”棱老夫人斟酌着措辞,这才徐徐开口,“其实说来,这事和诚宁伯府有些牵扯。”

    一听“诚宁伯府”,周钦衍便挑了挑眉。

    老君后的娘家,可不就是诚宁伯府嘛。老君后还塞了个孙三小姐孙袅袅进了那选后名单。

    “其实在给安哥儿挑选适宜的婚配女子时,我们家就和诚宁伯府走动得频繁些。虽然诚宁伯府如今没落了,族中子弟至今也没个能撑得起门庭的。但我和他家华老太君是打小便有的情谊,且孙老太爷在世时,两家人还口头定下过孙子辈的娃娃亲。是以,我和华老太君便做主,先让安哥儿和她家的三姑娘相看相看。”棱老夫人没说的是,修哥儿与长公主琴瑟和鸣。原本该是嫡出的康哥儿与诚宁伯府的三姑娘相看,无奈康哥儿读书读得性子拧巴,被婢子教导了人事之后便觉得不能对不住人家,只认准了她一人。好在定国公府三个哥儿,无论嫡庶皆是人中龙凤,由安哥儿顶替康哥儿,两家人都无甚意见。

    周钦衍的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这位三姑娘,可是诚宁伯府嫡出的孙三小姐?”

    “正是。”

    这会子,周钦衍突然有些失笑。

    老君后属意的君后人选,原来竟还和人家定下过娃娃亲。

    棱老夫人继续道:“这位三姑娘名唤袅袅,孙袅袅。她是诚宁伯府大房从旁支过继当嫡女养着的。说起来,袅袅这孩子在半年前突然一鸣惊人成为京师第一才女,当真是惊艳了所有人。老身一直便可惜,若是她能入定国公府,准能将安哥儿好好管束,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安哥儿如此这般不务正业沉迷女色。可是在她一鸣惊人之前,袅袅这孩子一直都是才名不显,在贵女圈中无甚突出的。容貌方面,无功无过,属于耐看型。也便是如此,安哥儿与人家相看过后,便有些瞧不上她。再加之那会儿他无意中邂逅了柳氏,便对其魂牵梦萦,非得让他娘找媒人去提亲。食色性也,当真是糊涂,乱来!”

    这之后的事情,不消说也都清楚了。

    棱齐安不满意孙袅袅,却沉迷于柳滟澜的美貌,非她不娶。后来家里不同意他娶一个四品府邸不受宠的庶女当正妻,退而求其次,他纳了她入府。

    至于诚宁伯府那边,经了这一遭,自然是结不成姻亲了。

    周钦衍分析道:“这结不成亲,也不能算结仇吧?更何况您和华老太太多年的情谊在里头。”

    “若是正儿八经地说两个人没看对眼,其实也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可偏偏安哥儿当初想要娶柳氏,闹得那叫一个大,甚至还不惜贬低袅袅那孩子。他说的那些话偏巧又传了出去,闹得两家人脸上难堪,也辱了袅袅那孩子的名声,连累了孙家的其她女娃婚嫁之事都有些坎坷。都是世家大族,体面了一辈子,没承想竟被安哥儿的话给落了面子。自此,诚宁伯府便与我府上疏远了,华老太君也不太爱与老身走动了。老姐妹几十年的情谊,说断就断了。哎……皆因这不成器的子孙,竟成了这般。”

    “如此说来,定国公府和诚宁伯府的恩怨,源自于小儿女官司,确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周钦衍慵懒地支着下颌,下着判断,“即便是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应也不至于做出此等阴损之事。再者,此番身陷囹圄的是齐修,对齐安反倒并未有实质性的打击报复。若说是诚宁伯府所为,理由有些站不住脚。可若说他们这是破釜沉舟想要借此毁了定国公府继承人毁了定国公府的百年门楣,又觉得为了这点儿小儿女官司,委实是太过了,理由依旧站不住脚。”

    “是啊,老身也觉得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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