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演戏又怎么了-《大明话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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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从县衙一直打到饮马桥,然后林泰来得意忘形之际,就在桥头写了这三首诗!

    不敢求大老爷为小的们做主,只愿让大老爷知晓这段往事!”

    袁知县指着这衙役,对本县缙绅代表张凤翼笑道:

    “早就听闻县里胥役最为刁滑,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竟然公然捏造这等可笑的话。”

    张凤翼无言以对,又不好揭林泰来的老底。

    那跪在地上的衙役悲愤的叫道:“小人只是替所有被打的人代言,如有捏造,天打雷劈!

    当日苏州城内至少数千人目睹此事,焉能作假!”

    袁知县:“.”

    这种狂野程度,听起来简直不亚于边镇州县啊。

    于是袁知县又对本地代表张凤翼问道:“苏州城有几个林泰来这样的人?”

    张凤翼很无奈的答道:“苏州城只有一个林泰来。”

    林泰来趁机解释说:“当日在下只是想去长洲县击鼓鸣冤,不料被衙役横加阻挠!

    然后在下就无奈的打破成规,解放天性,抒发真性情了。”

    只听得袁知县恍恍惚惚,自己主张的“抒发真性情”这些文学之道,还能应用在武学上?

    这算什么?以武入道?

    回过神来后,感到大开眼界的袁宏道好奇问道:“你这是有多大的冤情?可曾昭雪?”

    林大官人连忙道:“有劳县尊关怀,早已解决了!”

    这时候投靠了公安派、陪同上任的李季宣突然凑到袁知县身边,开口道:

    “其实这三首诗的深意,林泰来本人也不好明说。

    三个月前复古派文坛大会召开时,传言这些诗都是讽喻王弇州所作。尤其是以金粉东南十五州这首,最为明显。”

    袁宏道大吃一惊,又对林泰来说:“年方十八,就敢挑战弇州公,实乃勇气可嘉。

    看来也是弇州公大度,轻易饶过了伱,不然你哪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只是袁知县不明白,为什么本地人都在捂着嘴憋笑,自己的话应该没毛病啊。

    此后袁知县对林泰来吩咐说:“看来你也是同道中人,先不要走,等仪礼完毕后共同畅饮!”

    本地士绅齐齐无语,尤其是想在知县面前有所表现的人,心里都在骂街。

    万万没想到,迎接仪式上最露脸的人竟然是吴县来的。

    跨县喧宾夺主,不能忍也得忍!

    知县上任还是很有一些繁琐的礼制程序,比如要围绕县衙转一圈,以示“主权”。

    不过这个行为让林泰来想起,巡视领地一圈,以在边界排尿宣誓主权的雄狮。

    其他的就是城隍庙上香、第一次升堂排衙之类的的仪式了。

    林大官人就在长洲县县衙里呆着没走,享受周围一片仇视目光。

    有句话怎么说的?就是喜欢这种你看我不爽,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张家兄弟对林泰来提醒说:“早晨派人约好了去申府,结果又来了长洲县。

    申二爷或许还在等待,所以是不是去告知一下申二爷?”

    林大官人拍了拍额头,苦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险些忘了此事!”

    然后又对张文张大郎吩咐说:“你速速去申府报个信,就说我今天要结交新知县,让他别等我了。”

    张文苦着脸道:“坐馆你也不想想,申二爷是什么脾气?

    故而这个信十分难报,不如找个伙计去,万一折在申府也不可惜!”

    林泰来下令说:“让你去就是你去!让小伙计去申府,岂不是更显得轻慢?让你这个左护法去道歉,才算是郑重!”

    此后一直等到了黄昏时分,新知县第一天上任仪式大致上才算完结。

    然后就是接风宴了,席位直接摆在了县衙的大堂上。

    这种礼节性的官方宴会十分死板乏味,基本就是走个流程过场。

    因为先前有袁知县“关照”,于是林大官人这个吴县嘉宾也混进了接风宴,并被安排和几个长洲县学的士子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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