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受心魔东极帝入魇 修金身靑孔雀护法-《越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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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越鸟出了殿,青华才长舒了一口气,他被青焰包裹着,暖呼呼的就连骨头都酥了,天灵盖都开了,没一会就又沉沉睡去了。此夜他重返梦乡,把那七世情缘梦了半夜,梦里尽是些夫妻之事,实在尴尬,倒是正应了佛祖所言的心魔。

    次日,青华越鸟自在町中打坐,他迟疑了半日,有心上前和她说两句话又唯恐落了刻意,正在进退两难之间,却正赶上孟章拜访。

    孟章好闹,一向是个人来疯,他被拘在天庭已久,每日闷地头上长草,如今越鸟来了,他是一心要看青华老树开花,因此日日来看热闹。

    眼看孟章与越鸟近前说话,青华突然想起那日孟章初见越鸟时的赞叹——孟章说越鸟不愧为羽族仙根,姿容奇丽,九重天无出其右!越鸟常居灵山,一向不喜金银,与她那个金光万丈的母亲不同,平日里多是淡妆素裹。奈何她天资出众,万般打扮与她都是画蛇添足。要问越鸟姿容如何?恰如孟章所言:

    肤胜北极千层雪,眸如天河万朵星,一双青目无喜无忧。堆云砌黑的青丝长腰半寸,不盘不挽,单使一支盘珠孔雀尾透玉钗卷些发丝在颅顶。左手是佛宝无相飞环化成的黄金贵妃圆镯;唇间是水灵鹦霞蜜,云琉乌木描的是长眉入鬓。羽睫如扇,说话间点点灵眸拨人心弦;身带佛光。穿的是青碧色万字纹挑线裙。腰间孔雀纹网绦勾出纤纤腰身,脚上鱼肚白金丝线绣的重瓣莲花芙蓉靴,使得是白蕊御香蜜粉,涂得是金桂玉蟾发油。不着首饰,不带耳坠,想那凡俗点缀,哪里配得上这神仙人物?或走或坐,动静皆宜,仙姿翩翩步生莲,敢问诸天仙娥,哪个敢在她面前强夸姿容?

    青华站在殿门口插着手望天——可是越鸟美与不美,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呢?

    一队宫娥从庭中穿过,嘴里叽叽咕咕说着些咸淡话,有人说那雷音寺里来的明王昨夜深夜入了东极殿,司勤桃姑姑耳朵灵,听了这话脸上变颜变色,口中咬牙切齿。

    这桃姑姑原是芳骞林里一株桃树得了造化,在妙严宫做了个宫人,她掌宫事,大小算是个管事的,后来侍奉久了便封了司勤。虽然别的宫娥称她为姑姑,但她实是个年轻的小仙,她数千年来仰慕青华帝君,虽不敢攀龙附凤,却向来有些自诩之心。妙严宫长久的没有掌宫主母,这妖奴便把自个儿当成了妙严宫的女当家,平日经常对想亲近青华的小宫娥呼呼喝喝。

    桃姑姑是天上仙草所化,不知越鸟身份,只觉得越鸟虽然身带佛光却没有金身,想来不过一介妖仙罢了。可这妖精夜夜亲自在青华帝君殿外守夜,还总找机会往东极殿里钻,实属妖性不改!这妖精若是惹得帝君乱了心神,不知哪天就心生邪念要在这妙严宫当家做主了,满宫还得是她去提点这妖精懂得分寸进退,否则难道还要指望九灵儿不成?

    越鸟在阿如亭中打坐,她心中正烦恼,不想一位仙娥却欲与她说话。她略略行礼,桃姑姑见此却更生出骄心,只假做客气道了个万福,便与越鸟攀谈了起来。

    桃姑姑说越鸟新来乍到,不知道天庭规矩,又说满天不知道又多少仙娥爱慕青华帝君,但都得守着规矩本分,而越鸟夜入东极殿,则是大大的不妥。

    越鸟向来清高,她姑获山西天一界,万兽百仙无不以她为尊。听桃姑姑说她夜入东极殿,越鸟虽然羞臊,心中却不禁也生出恼怒来。再看那桃姑姑语带试探,到似是青华大帝在这妙严宫的相好,这是要与她争风吃醋,随即更觉得腌臜不堪,打扰她修道清净。

    与青华帝君初见,越鸟的确是吃了一惊,那日在昆仑,青华帝君浑身血污、神态疲惫,她也未曾注意。后来相见,她这才察觉东极青华大帝确有天姿——青华是落地的神仙,虽然位比三清,却是个青年模样。可她敬青华帝君既是功绩累累的战将,又是风度翩翩的上仙,哪里曾生出半点儿女之心来?

    越鸟有心为自己分辨,又不想做扭捏态,便说道:“本王虽是个不成器的,但本王生于梵境,经千世情劫,六意根绝,怕是对天庭的男女大嫌所知不多。不过既然妙严宫有这规矩,倒也简单,仙子只需去取个乌金碳炉来,本王放一束碧波青焰在其中,入夜时置于帝君枕边,自可为帝君驱除乃穷神冰的寒毒。那时节火焰若是弱了,仙娥就在守在那炉边度一口仙气,自当无虞。”

    桃姑姑面上绯红一片——青华帝君从不许仙娥入殿侍奉,这妖精端的是伶牙俐齿,恃宠生娇,随即心中更生出打压之意来,心道:好你个妖精,来日让你知道天庭手段。

    越鸟心中不快又有事在身,她唤来九灵吩咐了两句,回海梨殿取了法宝,便往凡间去了。

    九灵听了越鸟吩咐,急忙忙跑进东极殿中,见了孟章神君也不避讳,便直言禀告道:“帝君!方才明王殿下留下一束碧波青焰在这碳炉里,说让帝君今晚放在殿中可驱寒毒。殿下算到有天劫将至,下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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