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他十一岁就继承大统,无时无刻不在面临太后及外戚的监视掌控,自然不能与别的小男孩一般,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回忆。 可晏修的神色中隐约带了几分避之不及,短暂地一闪而过,祝思嘉几乎快要怀疑是她看花了眼。 显然,他这段经历,他自己也心生嫌恶。 在他身边这么久,祝思嘉终于发现了晏修更甚以往的逆鳞。 兴许他未完全独揽大权、要在外戚手下委曲求全那几年,是身为一个追求极致完美的强者,此生最大的耻辱和污点。 她小心同他说话:“玄之,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话,下次就不说了,你不要生气。” 晏修反应过来自己没控制住表情,站立起身,笑呵呵对她伸出手道: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来,抱你下去进帐子里歇。” 他担忧祝思嘉多虑,边抱着她往营帐走,边低声向她透露道: “你知道的,我有许多文治武功皆不在我之下的兄弟,我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兄弟。我幼时虽贵为大秦太子,可太后日复一日地教导我,若我不能时时刻刻脱颖而出、大小事宜皆拔得头筹,太子之位便一日不稳。” “所以,我的童年记忆,是日月之东升西落,是四季斗转星移、不断变换的星河,是东宫方向最早点亮的灯,是春秋的风雨和冬夏的大雪酷暑。” “即便练武练到寒气入体,手生冻疮;即便念书念道喉间发涩发痛,即便才五岁的我骑在马背上,随时都有可能被摔死。可我也绝不能掉一滴眼泪,认一次输。” 只要他显现出一次的无能,后宫里,那群野心勃勃的人,就会立即冲上来撕咬他。 “若无昔日勤勤恳恳的小太子,便无今时今日能灭周亡齐的晏修。蝉蝉,这些记忆于我而言,确实算不上好的回忆。” 晏修抱着她边走边说,在众人的或羡或起哄的语气下,缓缓走进营帐。 营帐门帘一关,帐内烛火和夜明珠的光辉就更加分明。 晏修支开左右,轻轻把祝思嘉抱到软塌上,弯下腰,亲手替她脱鞋脱袜。 尽管这些小事他做过多回,祝思嘉仍会害羞。 她无力地扶着晏修宽阔的肩,轻咬朱唇: “玄之,这些事你又何必回回都帮我做?让你低头伺候我,我实在过意不去。” 晏修笑而不言,在她身边找空坐下,拉过她一双僵硬的长腿,开始照例给她捏腿: “怎么就不能伺候了?只因我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祝思嘉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其中缘由,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第(1/3)页